元年，春，王正月，公即位。 繼弑不言即位，此其言即位何。如其意也。 公子遂如齊逆女。 三月，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。 遂何以不稱公子。一事而再見者，卒名也。夫人何以不稱姜氏。貶。曷為貶。喪娶也。喪娶者公也，曷為貶夫人。夫人與有貶也。婦人在家制於父，既嫁制於夫。婦人不專行。其曰與有貶何。父母與有罪也。其稱婦何。有姑之辭也。 夏，季孫行父如齊。 晉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衞。 放之者何。宥之以遠者也。其言于衞何。猶曰無去是云爾。曷為或稱國以放其大夫，或稱人以放其大夫。稱人以放其大夫者，放有罪也。稱國以放其大夫者，放無罪也。胥甲父之無罪，奈何。晉人秦人戰于河曲，交綏，秦行人夜戒晉師，曰：「兩君之士皆未憗也，明日請復戰。」臾駢者，晉君之將也。謀曰：「使者目動而言肆，將遁矣。薄諸河，必敗之。」胥甲父曰：「不可。死傷未收而弃之，不惠也。不待期而薄人於險，無勇也。」於是止。晉人患其不得志于秦，討胥甲父而放之，曰：「毋若胥甲父之不用命也。」君子蓋譏之。 公會齊侯于平州。 公子遂如齊。六月，齊人取濟西田。 外取邑不書，此何以書。非齊取之也。齊人取濟西田，則何言乎非齊取之。我以賂齊也。曷為賂齊。為弑子赤之賂也。賂齊爾，何言乎齊人取之。諱也。 秋，邾子來朝。 楚子鄭人侵陳，遂侵宋。 晉趙盾帥師救陳。 宋公陳侯衞侯曹伯會晉師于棐林，伐鄭。 此晉趙盾之師，曷為不言會晉趙盾之師。君不會大夫之辭也。 冬，晉趙穿帥師侵崇。 崇者何。國也。 晉人宋人伐鄭。
二年，春，王二月，壬子，宋華元帥師，及鄭公子歸生帥師，戰于大棘。宋師敗績，獲宋華元。 戰而言及之者，主之者也。猶曰宋華元為志乎為此戰也云爾。此獲也，其言師敗績何。師重于大夫也。 秦師伐晉。 夏，晉人宋人衞人陳人侵鄭。 秋，九月，乙丑，晉趙盾弑其君夷皐。 傳曰：親弑君者，趙穿也。親弑君者趙穿，則其曰趙盾弑其君何。加之弑也。曷為加之弑。不討賊也。然則趙穿曷為弑其君。晉靈公為無道，使諸大夫皆内朝，然後處于臺上，引彈而彈之，已趨而辟丸，是樂而已矣。趙盾已朝而出，與諸大夫立於朝，有人荷畚，自閨而出者。趙盾曰：「彼何也。夫畚曷為出乎閨。」呼之不至，曰：「子，大夫也。欲視之，則就視之。」趙盾就而視之，則赫然死人也。趙盾曰：「是何也。」曰：「膳宰也。熊蹯不熟，公怒以斗摮而殺之，支解，將使我弃之。」趙盾曰：「嘻。」趨而入，靈公望見趙盾，愬而再拜。趙盾逡巡北面再拜稽首，趨而出。靈公心怍焉，欲殺之。於是使勇士某者往殺之。勇士入其大門，則無人門焉者。入其閨，則無人閨焉者。上其堂，則無人焉。俯而闚其戸，方食魚餐。勇士曰：「嘻，子誠仁人也。吾入子之大門則無人焉，入子之閨則無人焉，上子之堂則無人焉，是子之易也。子為晉國重卿而食魚餐，是子之儉也。君將使吾殺子，吾不忍殺子也。雖然，吾亦不可復見吾君矣。」遂刎頸而死。靈公聞之，怒，滋欲殺之甚，衆莫可使往者。於是伏甲于宮中，召趙盾而食之。趙盾之車右祗彌明者，國之力士也。仡然從乎趙盾而入，放乎堂下而立。趙盾已食，靈公謂盾曰：「吾聞，子之劍，蓋利劍也。子以示我。吾將觀之。」趙盾起將進劍，祗彌明自下呼之，曰：「盾食飽則出，何故抜劍於君所。」趙盾知之，躇階而走。靈公有周狗，曰獒。呼獒而屬之，獒亦躇階而從之。祗彌明逆而踆之，絶其頷。趙盾顧曰：「君之獒，不若臣之獒也。」然而宮中甲鼓而起。有起于甲中者，抱趙盾而乘之。趙盾顧曰：「吾何以得此于子。」曰：「子某時所食，活我于暴桑下者也。」趙盾曰：「子名為誰。」曰：「吾君孰為介，子之乘矣。何問吾名。」趙盾驅而出，衆無留之者。趙穿者，趙盾之族子弟也。縁民衆不説，起弑靈公，然後迎趙盾而入，立成公黒臀。太史董狐書「趙盾弑公」，以示於朝，告於諸侯。趙盾曰：「天乎，無辜。孰為盾而忍弑其君者乎。」董狐曰：「爾為仁為義人，弑爾君而不討賊，則志同。志同，非子弑君則誰哉。」趙盾曰：「嗚呼，『我之懐矣，自詒伊慼』，其我之謂矣。」孔子曰：「董狐，古之良史也。書法不隱。趙盾，古之良大夫也。為法受惡。惜也，討賊則免。」 冬，十月，乙亥，天王崩。
三年，春，王正月，郊牛之口傷，改卜牛。牛死，乃不郊，猶三望。 其言之何。緩也。其緩奈何。傷自牛作也。牛死則曷為遂不郊。養牲養二卜。帝牲牛不吉，則扳稷牲而卜之。帝牲在于滌三月，于稷者唯具是視。郊則曷為必祭稷。王者必以其祖配。王者則曷為必以其祖配。自内出者，無匹不行。自外至者，無主不止。萬物本乎天，人本乎祖。此所以配也。 葬匡王。 楚子伐陸渾戎。 夏，楚人侵鄭。 秋，赤狄侵齊。 宋師圍曹。 冬，十月，丙戌，鄭伯蘭卒。 葬鄭穆公。
四年，春，王正月，公及齊侯平莒及郯。莒人不肯。公伐莒，取向。 何言乎莒人不肯，公伐莒取向。譏。何譏爾。平莒及郯，義也。莒人不肯，吾有不義焉。伐莒，彊也。取向，利也。非君子之道也。君子之道，猶射。射者，正已而發，發而不中，不怨。勝己者，反求諸己而巳矣。 秦伯稻卒。 夏，六月，乙酉，鄭公子歸生弑其君夷。 傳曰：楚人獻黿于鄭靈公。公子宋､公子歸生將見，公子宋之食指動，以示歸生，曰：「他日我如此，必嘗異味。」及入，宰夫解黿，相視而笑。公問之。歸生以告。及食大夫黿，召公子宋而弗與也。公子宋怒，染指於鼎，嘗之而出。公亦怒，將殺之。公子宋與公子歸生謀先。歸生曰：「畜老猶憚殺之，而況君乎。」公子宋反譖歸生，歸生從之，卒相與弑靈公。 赤狄侵齊。 秋，公如齊。 公至自齊。 冬，楚子伐鄭。
五年，春，公如齊。 夏，公至自齊。 秋，九月，齊高固來逆子叔姫。 叔孫得臣卒。 冬，齊高固及子叔姫來。 何言乎高固之來。譏。何譏爾。子叔姫來，可也。高固來，不可也。子叔姫來，何以可。高固來，何以不可。嫁女者，父母在，則歸寧。大夫，非君命，不越疆。齊高固及子叔姫來，專行之辭也。 楚人伐鄭。
六年，春，晉趙盾衞孫免侵陳。 夏，四月。 秋，八月，螽。 冬，十月。
七年，春，衞侯使孫良夫來盟。 夏，公會齊侯伐萊。 秋，公至自伐萊。 大旱。 冬，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于黒壤。
八年，春，公至自會。 夏，六月，公子遂如齊，至黄乃復。 其言至黄乃復何。有疾也。何言乎有疾乃復。譏。何譏爾。大夫以君命出，未致使而死，以尸將事。 辛巳，有事于太廟。 仲遂卒于垂。 仲遂者何。公子遂也。大夫卒稱名，仲者字也，其曰仲遂何。譏。何譏爾。譏世卿。世卿非禮也。言自是世仲氏也。世卿多矣，曷為獨譏乎此。因其可譏而譏之。此其為可譏奈何。言是乃弑子赤者也。其諸則宜於此焉正之矣。此公子也，何以稱公子。貶。曷為貶。為弑子赤貶也。弑君者不卒，此何以卒。以事之變卒之也。 壬午，猶繹。萬入去籥。 繹者何。祭之明日也。萬者何。干舞也。籥者何。籥舞也。（干）〔萬〕舞以（籥）〔干〕，羽舞以籥。其言萬入去籥何。去其有聲者，廢其無聲者。存其心焉爾。存其心焉爾者何。知其不可而為之也。 戊子，夫人嬴氏薨。 晉師白狄伐秦。 楚人滅舒蓼。 秋，七月，甲子，日有食之，既。 冬，十月，己丑，葬我小君敬嬴。雨不克葬。庚寅，日中而克葬。 曷為或言而，或言乃。乃難乎而也。難者何。喪事卜日，日而行事，禮也。雨不克葬，事之制也。中日而克葬，制之可者也。日下昃乃克葬，制之不可者也。 城平陽。 楚師伐陳。
九年，春，王正月，公如齊。 公至自齊。 夏，仲孫蔑如京師。 齊侯伐萊。 秋，取根牟。 根牟者何。附庸之國也。 八月，滕子卒。 九月，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會于扈。 晉荀林父帥師伐陳。 辛酉，晉侯黒臀卒于扈。 何以地。在外也。何以不言卒于會。會及也。 冬，十月，癸酉，衞侯鄭卒。 宋人圍滕。 楚人伐鄭。 晉郤缺帥師救鄭。 陳殺其大夫洩冶。 稱國以殺大夫者，罪累上也。洩冶之累上，奈何。陳靈公與孔寧、儀行父通乎夏徴舒之家，或衣其衣，或衷其襦，以相戲於朝。洩冶諫曰：「公卿宣淫，民無效焉，且聞不令。君其已乎。」公曰：「吾能改矣。」公告二子。二子怒，請殺之，公弗禁。於是相與殺洩冶。然則洩冶猶可以為罪乎。曰：薄乎云爾，安得無罪。君子之所謂大臣者，以道事君，不可則止，是以亂邦不居。洩冶之謂從矣，昉乎殺其身。
十年，春，公如齊。 公至自齊。 齊人歸我濟西田。 其言我何。有齊濟者，有魯濟者。歸我濟西田，魯濟者也。 夏，四月，丙辰，日有食之。 己巳，齊侯元卒。 齊崔氏出奔衞。 崔氏者何。崔杼也。崔杼則其言崔氏何。貶。曷為貶。譏世卿。世卿非禮也。傳曰：崔杼有寵於惠公。高氏、國氏畏其偪也。公卒而逐之。世卿多矣，曷為獨譏乎此。因其可譏而譏之。此其為可譏奈何。言是乃弑其君者也。其諸則宜於此焉正之矣。 公如齊。 五月，公至自齊。 癸巳，陳夏徴舒弑其君平國。 傳曰：陳靈公與公孫寧、儀行父飲酒於夏氏。公謂行父曰：「徴舒似女。」對曰：「亦似公。」徴舒病之。公出自其廐，射而殺之。公孫寧、儀行父懼走，而訴之楚。 六月，宋師伐滕。 公孫歸父如齊。 葬齊惠公。 晉人宋人衞人曹人伐鄭。 秋，天王使王季子來聘。 王季子者何。王季子也。何言乎王季子。譏。何譏爾。古者二十而冠，四十而仕，五十而爵。天子之元子，猶士也。天下無生而貴者也。王者不以愛害公。 公孫歸父帥師伐邾取繹。 大水。 季孫行父如齊。 冬，公孫歸父如齊。 齊侯使國佐來聘。 饑。 曷為或言饑，或言大饑。凶年，補敗不足曰饑，死傷流亡曰大饑。 楚子伐鄭。
十有一年，春，王正月。 夏，楚子陳侯鄭伯盟于辰陵。 公孫歸父會齊人伐莒。 秋，晉侯會狄于攅函。 其言會狄何。狄，無君無大夫。晉侯狄云，則不辭。 冬，十月，楚人殺陳夏徴舒。 其稱人以殺何。討賊之辭也。此楚人也，其以討賊言之何。與之也。曷為與之。上無天子，下無方伯，天下諸侯有為無道，臣弑君，子弑父者，義能討之，則討之可也。 丁亥，楚子入陳，納公孫寧、儀行父于陳。 公孫寧、儀行父者何。陳大夫之與君淫者也。與君淫者則惡矣，其言納何。微二子則楚兵不出，君弑賊不討，陳國必亡。所以殺夏徴舒，而定君存國焉者，由有二子也。然則曷為不繋之陳。不與繋於陳也。予之納，則曷為不予繋於陳。曰：楚人納之，陳人受之，是也。二子利而居之，非也。君由己弑，而我以臨國人，何以治矣。
十有二年，春，葬陳靈公。 楚子圍鄭。 夏，六月，乙卯，晉荀林父帥師，及楚子戰于邲。晉師敗績。 戰而言及之者，主之者也。猶曰晉荀林父為志乎為此戰也云爾。傳曰：楚莊王圍鄭，旬有七日，鄭人卜行成，不吉。卜臨于大宮，且巷出車，吉。國人大臨，守陴者皆哭。楚子退師。鄭人修城。進復圍之，三月克之。入自皇門，至于逵路。鄭伯肉袒，左執茅旌，右執鸞刀，以逆，曰：「寡人無良邊垂之臣，以干天禍，是以使君王沛焉。辱到敝邑。君如矜此喪人，錫之不毛之地，使帥一二耋老而綏焉。請唯君王之命。」莊王曰：「君之不令臣交易為言，是以使寡人得見君之玉面，而微至乎此。」親自手旌，左右麾軍，退舍七里。將軍子重諫曰：「南郢之與鄭，相去數千里，諸大夫死者數人，厮役扈養死者數百人。今君勝鄭而不有，無乃失臣民之力乎。」莊王曰：「古者杆不穿，皮不蠧，則不出於四方。是以君子篤於禮而薄於利，要其人不要其土。（吾）〔告〕從，不赦，不祥。吾以不祥道民，災反吾身，何日之有。」既則晉師之救鄭者至，曰：「請戰。」莊王許諾。將軍子重諫曰：「王師淹病矣，晉大國也。君請勿許。」莊王曰：「弱者吾威之，彊者吾辟之，是以使寡人無以立乎天下。」令之還師而逆晉冦。莊王鼓之，晉師大敗。晉衆之走者，舟中之指可掬矣。莊王曰：「嘻，吾兩君不相好，百姓何罪。」令之還師，而佚晉冦。 秋，七月。 冬，十有二月，戊寅，楚子滅蕭。 晉人宋人衞人曹人同盟于清丘。 此同盟也，其稱人何。晉先縠、宋華椒、衞孔逹、曹大夫也。晉先縠、宋華椒、衞孔達、曹大夫，則其稱人何。貶。曷為貶。同盟者，人君之禮也，非人臣之禮也。 宋師伐陳。 衞人救陳。
十有三年，春，齊師伐莒。 夏，楚子伐宋。 秋，螽。 冬，晉殺其大夫先縠。 稱國以殺大夫者，罪累上也。先縠之累上，奈何。邲之戰，荀林父將中軍，先縠佐之。及河，聞鄭既及楚平，荀林父欲還，曰：「不及于鄭而勦民，焉用之。楚歸而動，可也。」士會曰：「善。會聞用師，觀釁而動。徳刑政事典禮不易，則不可敵也。楚君討鄭，怒其貳而哀其卑，叛而伐之，服而舍之，徳刑成矣。伐叛，刑也。柔服，徳也。入陳而克鄭，民不疲勞，政有經矣。荊尸而舉，商農工賈不敗其業，而卒乘輯睦，事不奸矣。蒍敖為宰，擇楚國之令典，軍行，右轅，左追蓐，前茅慮無，中權後勁。百官象物而動，軍政不戒而備，能用典矣。其君之舉也，内姓選於親，外姓選於舊。舉不失徳，賞不失勞，老有加惠，旅有施舍，君子小人，物有服章。貴有常尊，賤有等威，禮不逆矣。是不可敵也。見可而進，知難而退，此時之謂也。」先縠曰：「不可。晉所以霸，師武、臣力也。今失諸侯，不可謂力。有敵而不從，不可謂武。由我失霸，不如死。」以其屬先濟，大敗晉師。此殺有罪，其以累上言之何。惡晉侯也。曷為惡晉侯。古之用兵者，大捷不賞，上下皆不伐善。大敗不誅，上下皆自以不善在己。晉師還，荀林父請死。君曰：「不可。固若義也。」已而恥不得志，殺先縠，則是疾過也。
十有四年，春，衞殺其大夫孔達。 稱國以殺大夫者，罪累上也。孔達之累上，奈何。清丘之盟，陳人叛中國而與楚。宋師伐陳。孔達曰：「吾先君有約言矣，救之。」晉人問師，故衞侯懼殺孔達，以説于晉，告于諸侯，曰：「寡君有不令之臣達，構我敝邑于大國，既伏其罪矣。」然後室其子，使復其位。 夏，五月，壬申，曹伯壽卒。 晉侯伐鄭。 秋，九月，楚子圍宋。 葬曹文公。 冬，公孫歸父會齊侯于穀。
十有五年，春，公孫歸父會楚子于宋。 此圍宋也，曷為地以宋。會所以平宋也。然則何言爾。成公意也。 夏，五月，宋人及楚人平。 平者稱國，此其稱人何。平者在下也。楚子圍宋，則曷為平者在下。楚子圍宋，軍有七日之糧爾。盡此不勝，將去而歸爾。於是使司馬子反乘堙而闚宋城，宋華元亦乘堙而出見之。司馬子反曰：「子之國何如。」華元曰：「憊矣。」曰：「何如。」曰：「易子而食之，析骸而炊之。」司馬子反曰：「嘻，甚矣憊。雖然，吾聞之也。圉者柑（焉）〔馬〕而秣之，使肥者應客。是何子之情也。」華元曰：「吾聞之，君子見人之厄則矜之，小人見人之厄則幸之。吾見子之君子也，是以告情于子也。」司馬子反曰：「諾，勉之矣。吾軍亦有七日之糧爾。盡此不勝，將去而歸爾。」揖而去之，反于莊王。莊王曰：「何如。」司馬子反曰：「憊矣。」曰：「何如。」曰：「易子而食之，析骸而炊之。」莊王曰：「嘻，甚矣憊。雖然，吾今取此，然後而歸爾。」司馬子反曰：「不可。臣已告之矣，軍有七日之糧爾。」莊王怒曰：「吾使子往視之，子曷為告之。」司馬子反曰：「以區區之宋，猶有不欺人之臣，可以楚而無乎。是以告之也。」莊王曰：「諾，舍而止。雖然，吾猶取此，然後而歸爾。」司馬子反曰：「然則君請處於此，臣請歸爾。」莊王曰：「子去我而歸，吾孰與處於此，吾亦從子而歸爾。」於是，許宋平。此宋華元、楚子反也，其稱人何。貶。曷為貶。尊不親小事，卑不尸大名。卑者，義也。不與大夫專平也。 六月，癸卯，晉師滅赤狄潞氏，以潞子嬰兒歸。 嬰兒何以名。絶。曷為絶。去位而虜也。 秦人伐晉。 王札子殺召伯、毛伯。 王札子者何。王子札子也。王子札子，則其稱王札子何。當上之辭也。當上之辭者何。假王命而殺也。為天下主者，天也。繼天者，君也。君之所司者，命也。為人臣，侵其君之命，則不臣。為人君，假其臣之命，則不君。臣不臣，君不君，天下所以亂也。春秋，諸侯死不以其道名。召伯、毛伯之所以放乎死者，自取之也。其自取之，奈何。召氏、毛氏為王卿士，而爭政周室以亂，王子札子假王命殺之，非上下之正也。 秋，螽。 仲孫蔑會齊高固于無婁。 初税畝。 初者何。始也。税畝者何。履畝而税也。初税畝，何以書。譏。何譏爾。譏始履畝而税也。古者什一而藉。古者曷為什一而藉。什一者，天下之中正也。多乎什一，大桀小桀。寡乎什一，大貉小貉。什一者，天下之中正也。什一行而頌聲作矣。 冬，蝝生。 蝝者何。螽之始生也。螽之始生，亦螽也。已其謂之蝝何。蝝者，其未能為螽者也。蝝生，何以書。記災也。 饑。
十有六年，春，王正月，晉人滅赤狄甲氏，及留吁。 夏，成周宣榭災。 成周者何。天子之東都也。宣榭者何。宣宮之榭也。宣宮久矣，猶存乎。古者天子祖有功，宗有徳，雖百世存可也。宣王之時，周亡而復存，禮廢而復興。 秋，郯伯姫來歸。 其言來歸何。弃也。不言其人何。受之也。 冬，大有年。 大有年者何。大豐年者也。
十有七年，春，王正月，庚子，許男錫我卒。 丁未，蔡侯申卒。 夏，葬許昭公。 葬蔡文公。 六月，癸卯，日有食之。 己未，公會晉侯衞侯曹伯邾子，同盟于斷道。 秋，公至自會。 冬，十有一月，壬午，公弟叔肸卒。 諸侯之尊，弟兄不得以屬通。其弟云者，以重書也。何重乎叔肸。宣公之母弟也。其稱叔肸何。賢也。其賢奈何。以為知義也。宣公弑子赤而立，叔肸病之，欲仕則不可，欲去則兄弟也。織屨而食，終身不食宣公之食。君子以是為通恩也，以取貴乎春秋。
十有八年，春，晉侯衞世子臧伐齊。 公伐杞。 夏，四月。 秋，七月，邾人戕鄫子于鄫。 戕之者何。賊之也。自外而至也。春秋，諸侯不以其道死名，鄫何以不名。略之也。曷為略之。言鄫子之所以放乎死者，自取之也。其自取之，奈何。無聞焉爾。 甲戌，楚子旅卒。 何以不書葬。莒不書葬，呉楚不書葬。莒不書葬，其號夷也。呉楚不書葬，其號嫌也。 公孫歸父如晉。 冬，十月，壬戌，公薨于路寢。 歸父還自晉，至笙，遂奔齊。 還者何。善辭也。何善爾。宣公欲去三桓，以張公室，使歸父謀於晉，未反而宣公薨。季孫行父言於朝，曰：「使我殺適立庶，以失大援者，仲也夫。」臧孫許曰：「然。子欲去之，許請去之。」於是，遣歸父之家。歸父還自晉，至笙，聞君薨，家遣墠帷，哭君成踊，反命乎介，自是走之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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