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木斎紀年録』崎門関係記事

木齋紀年録(自延寶六年至八年)

○延寶六年戊午。二十一歳。

春三月二十七日丁卯、始見於山崎先生、獻太刀目録(金百匹)。先是以正井宗順言之佐藤直方(稱五郎右衞門)。直方達於先生。今日直方宗順導好生至。先是友人室田三省、先見於先生。次正井宗順亦見。雲井春安、亦為佐藤直方弟子、見於先生。宗順謂予曰:「山崎講易、予聞之。又見其論性道。與今世人所説大異。雖未盡信之、自覺大有進學之意。去來早見之。」好生嘗聞其無禮麁暴、動罵詈人、而意未進。然不以人廢言也。先往聞之、不可則去。雖然無不告惕斎而行之理。言之惕斎、惕斎雖不敢拒之、言其驕敖無禮、無往而可乎。好生曰:「必爾乎。」先往試聞之。於是見先生。先生容貌不飾、言辭要切。一禮了退矣。其翌日往伸得見之禮。入浴不逢。其後往。淺見順良(十次郎安正)在座。先生謂順良曰:「次郎助何學之合點未之有也。」好生曰:「某意有合點。」先生曰:「如何。」答曰:「學所以為人之道以為人而已。所謂至聖人之道也。」先生遽曰:「此是志也。不知其學之道。」曰:「居敬窮理。是乃學方。」先生曰:「先不知其敬也。」好生於是忽謙思、必有所教之故。乃答曰:「不能知也。」先生曰:「夫然唯能來學之。」呼順良曰:「次郎助合點也、善如此言之、亦奇特也。既而入焉。」順良曰:「某等在此、毎々激論多矣。」好生曰:「可。」然而辭去。間有二日。復詣出『論語』泰伯章於懷中。奉問曰:「此處諸儒疑朱註、多為未定之説、有紛々論説。畢竟如何。」先生曰:「緊要處也。汝能諳『集註』乎。」好生曰:「少諳。」先生曰:「『大全』某從朱註、某非朱註。二能記得乎。」答曰「不能。」曰:「未書孰從就否能記乎。」曰:「未記。」曰:「『通鑑前編』有胡氏論。記乎。」曰:「不記。」「『讀書録』有數説。記乎。」「不記。」曰:「然則以何語汝哉。汝實欲問此處、一一能分辨記得、疑其所疑、而後將來。」好生畏諾而退。數書類聚、從朱註為一冊、疑為一冊、熟讀記得。」進請曰云云。先生曰:「善哉。可以為學矣。此處天下大經、萬世臣極、難輒説之。我嘗為『拘幽操』一冊、在書肆武村。行去持來講習之。」予直之書肆懷一冊歸。熟看了。翌日進問。自讀至此是無君父處。先生曰:「如何。」答曰:「天下之大戒也。無所遁於天地間也。是不然處耶否。」曰:「然。汝能看文字也。」而一篇讀畢後、先生丁寧説去、開示至要。此後不遑振頭於他、一心入門而學矣。

夏四月朔日辛未、先生始講釋『洪範全書』。隔二日講之。自是而後、『小學』『近思録』聽之。『大學』『中庸』『太極』『西銘』於其几下講習之。論孟講窮其切要處而不遺。凡所編集之書、皆讀之於几前、盡承其意、而於未發已發之旨、存養省察之要、敬義内外之意義、則所聞最熟、似有所得者。殊易象範數之精微蘊奥、則受其教之深也。所自發者亦多焉。為先生所取者、間有之。先生戒曰:「恐泥於象數乎。」

五月四日己未、始訪下御靈神主板垣信直(稱民部。後改出雲路)。先生神道門弟也。自六日乙酉早旦、隔日聞神代卷講釋。此日拜賜『朱子語類』『大學衍義正補』。

秋七月晦日戊辰、好生勸桑名松雲見之於先生。

八月朔日己巳、先生講『小學』。松雲始出席。

十九日戊子、米川操軒先生易簀。

自此夏疾疥癬、終不起。

二十二日辛卯、與正井宗順共往弔哭之。執香奠拜靈座。若山源介在座、三人一度拜之。

二十三日壬辰、未明發引、葬于黑谷。小原新介、若山源介、桑名松雲、正井宗順、好生等、從柩哭泣而歸。

九月朔日庚子、與宗順往拜操軒墓。

五日甲辰、與板垣信直、至垂加先生(垂加、山崎先生靈號)、為神道門弟契約、受土金傳。此後於几前讀神代卷、承面口訣、得『伊勢五部書』、謄寫之。

廿八日丁巳、自此日毎朝再聞信直神代卷講釋。因加賀白山社司請云。

冬十月五日壬申、勸田邊淳甫見之先生。此後勸村上友之允以見之。

十一月廿六日癸亥、夕飯後、往先生、還納『倭姫世記』。淺見順良在座。夜賜食。子上刻退去。

此年讀『通鑑綱目』、讀『三國志』(假米川氏及柴田道純之書)


○七年己未。二十二歳。

春正月八日庚辰、至先生會講『程書抄略』。先生命好生以撰『程傳發揮』。自十五日辛亥、始讀『程傳』於几前。

十五日、自去冬與正井宗順・村上友之允、會講窮『易學啓蒙』。此日終焉。此後考抄『性理大全小注』『朱子語類』等、作『啓蒙纂解』。友之允手寫之。

二月朔日丙寅、先生『近思録』講釋始(先是『小學』終)

十四日己酉、先生『大學啓發集會』議始(先是『小學蒙養集會』已終)。退。訪落合守一(改時成、稱勘左衞門)旅舎。守一語曰:「江州伊達出羽守末孫、木村左太夫舎、秘藏我君家先祖成宗公自筆所傳、其嫡孫之遺書一卷。」予頻請求抄出一兩處、以上於江戸屋形。因示其抄於好生。此後守一以謀得之、遂上於公、為家傳重寶也。

三月二十七日壬戌、詣先生。先生曰:「今日舉室就饗於御靈板垣。楢崎正員(稱忠右衞門。備後三原人)來為留守。汝來亦幸與正員居此。若不意有火災、家財不出、唯先祖神主能出之。祠堂正員能知之。」欣然而入。此日與正員學話終日、言未及他事。而先生還。

二十九日甲子、先生『啓發集會』。退而正員來予舎。予語所聞仁敬之意味深切。正員亦語體敬之意。且曰:「佐藤直方向來悟敬也。直方嘗用意於敬也深切。一日行庭除間、忽覺悟之。喜甚焉。疾行告之於先生。先生大感之曰:『朱先生猶四十而覺之。足下未至三十而早覺之。』襃揚之甚焉。直方於是獻酒肴以賀之。吾聞之於直方曰:『敬云云』」予曰:「是誠可怪焉。實非我聖問之學。予頃日在几前、讀『敬齋箴』、講習『啓蒙集』、數聞敬之意義。且自言之、先生亦為然矣。今老兄之所云云、與予所聞大異也。是恐謬學者。老兄之所理會、亦似差了。請正之於先生。幸今夕講義『西銘』於几前。老兄伴往。」正員為然。即夕倶往。『西銘』已終、秉燭之後、好生述自所理會仁敬之意義了。曰:「或若錯會乎。」先生甚稱許焉。好生不斥其名、且謂曰:「近聞同門學徒中、於庭除間、頓覺敬、乃言之於先生。先生大感之、襃揚之甚焉。於是退而獻酒肴以賀之。好生謂聖門之學、若實然、則於先生亦不誤乎。異日試合彼言所謂敬者、則可知已。或若有差謬、正之夫可也乎。」先生頷曰然。晤語及深更而歸。正員喜也甚焉。

夏四月三日丁卯、正員來告遠別曰:「陪先生與足下遊、雖甚願也、年踰於六十、餘命無幾。且渡遠波亦甚勞、難再會乎。」拭涙。好生無詞之可慰、感泣送之。正員頃間、或日或夜、數來學問接話、情意最至焉。時語予曰:「吾初甚貧時、借大坂住吉屋金百兩。其後吾進退頗適意、返納百兩金。住吉屋不受曰:『當時我借與儞者、不料儞他日貧富。唯賑救儞而已。儞若今富、是儞幸也。』雖再三、不納之。吾意謂在貧得賑救而可。若於富無可受之理、為之奈何。思子人甚崇神。因作神社器具、各銘刻此人名字、以奉納之。庶幾為此人之祈祷乎。斯夫於理當乎。爾後言之於先生。先生曰:『能處之』」又曰:「吾年老。餘命無幾。賣藥種為生業、金財亦無焉。其所少有財藥種委之家奴、曰:『能令吾能生能遊則可矣。』至今五六年、不知家之有無多寡。今也如此遊行樂生者、可亦謂家奴之恩力乎。」正員元不讀書。唯聞先生説話耳。後稍知文字。人比之於李延平。

十一日乙亥、於几前讀『西銘』。先生氣色不勝乃止。晩『啓發集會』亦止。先生曰:「持『孟子』公孫丑大全來。」歸即持來。示好生『孟子筆録』云々。語及學問之事。

十二日早旦、有命。上『孟子蒙引』於几前。此日土御門殿來、見於先生。予嘗約日。子日至上川原右京、口解『啓蒙』數處、又見渾天儀。

十三日丁丑、於米川氏、『洪範會議』終。賜晩食。

十八日壬午、抄出『朱子文集』中有『西銘』處。上於几前、至夜而歸。

十九日癸未、『啓發集會』退而午時。又上文集及『讀書録』抄出(先生時編『筆録』)

二十三日丁亥、於几前、讀『西銘』諸儒説。

二十七日辛卯、先生有故障、『啓發集會』止。

晦日甲午、於几前讀『程傳』。

五月三日丁酉、先生曰:「氣色不勝。『程傳』且舎。唯讀其『語類』可。」

五日己亥、炎暑難堪。詣先生、伸賀禮不逢。直至中村惕斎賀禮拜面。

十一日乙巳、至先生。出行云:「自此後日日行。或二三日、四五日一度、六七日十日而一度行。」稱故障不逢。唯隔二箇日、有『近思録』講釋、入而聞之如前。是隔座障不面之故也。好生甚疑之。意謂若有故、顯拒之可也。先生不言之、雖幾度、且可行而後處置而已。

六月十日癸酉、聞『近思録』講。還而後江州浪士羽黒養濳(本名牧野左平次成實)訪來論學。向來於先生宅數相見。此後訪養濳居、寓聖護院邑。

十六日己卯、聞『近思録』講也。此月講先止云。此日田邊龍(龍後改隆)來。讀『通鑑綱目』。先是約會讀。

二十三日丙戌、與安田加兵衞、遊於大阪(加兵衞有公用)、自淀乘船。

二十四日、見天王寺、詣住吉社。

二十五日、晴天巳時、浮船於難波江、觀天滿天神祭禮。貴賤老少男女、水陸群聚。大小船不知幾百數。三里間船稠密、往來不自由。至亥刻而還(大阪宿尼崎屋三郎兵衞)

二十六日己丑、發大阪(自橋本迄東寺、乘駕籠)。歸京。

秋七月朔日甲午、先生『近思録』講義。出席。(隔二日如前)

十五日前夕獻先生樽代金百匹、伸中元賀禮納之。今日行賀不逢。好生嘗謂:門弟例毎佳節、獻酒肴述賀。若不受贈遺、於是宜不行。而端午七夕皆容受贈肴。今日亦如此。此後十日一度、二十日一度行而已。以不許面見之故、朋友中有多疑先生、且以義曉告好生者。好生謂後有自解之時乎、且先俟焉。先是著『仁未發愛説講習』、贈仙臺桑名松雲見上。

八月九日、自仙臺次卿(世曰若年寄)大松澤泰(稱甚右衞門)書到。佐藤小兵衞(京宅留守)命好生歸國。

二十三日、獻先生書札贈物、以言近日歸國。先生納贈伸禮。

二十五日、往佐藤直方告別。且謂云:「雖數至先生、稱病謂故障不面。而贈物皆受。故先旦行、特為神道門弟誓約、恩義至重。好生歸國明後日上道。初依足下見之。故謂足下能言好生意。有過失告之、可改則改、或可解則解之。足下夫能為好生全之。此事又託板垣信直。與信直共謀之。」直方曰:「先生豈有他意哉。今所言則然。以時言之於先生、而後可以遺書也。」好生辭去。往下御靈告別、以所言於直方者、託之信直、乃諾焉。又過書肆武村(稱市兵衞)言於兩人者備語之。且曰:「儞亦副意矣。」自此而直詣先生、告遠別、將命者出披戸曰:「可相見。」即入。先生曰:「幾日發。」答:「朋後日也。」曰:「數年在京、無恙歸國珍重。」好生曰:「年月承教誨、幸得聞學門之至要、性命之奥秘、實不勝感謝。方今不意歸國、庶幾近年復上京、以蒙訓誨耳。」先生曰:「好。夫上京。」言辭懇至。好生感喜甚而去。乃以書告之於直方・信直及武村、謂先生許拜面是已、不及問以往之不見乎。

二十七日、未明、發京。宿水口。二十八日、四日市。二十九日、岡崎。晦日、濱松。

九月朔日、藤枝。二日、吉原。三日、小田原。四日、金川。五日、巳上刻、至江府愛宕下中第、宿大久保氏(稱五左衞門)官舎。謁大留守日野信安(稱玄蕃)。一日逗留。七日、發江戸。宿猿手。八日、雀宮宿(為妙日宇都宮禮。其驛無宿宅之故)。九日、越堀。十日、須賀川。十一日、八町目。十二日、白石。

十三日、至(家老宅在本材木町)。此行有不意之危。八日寅刻至房川驛、以落合守一傳言。夜(未明可寅刻)、逢關司富田氏(稱權兵衞)、以其命出小舟。夜中舟流、至辰刻稍引着舟中田岸。關渡法、夜不出舟、以落合為關司親戚、故出之。十三日夜、大島先生謂好生曰:「聞近間京師有山崎嘉右衞門者、以朱子學甚鳴之。松雲亦中之。往々為珍奇之説。聞汝學之。猥為此説、則不宜也。」好生含糊而唯々之。此冬、承大島先生之命、於其宅講『大學』。其點及義理、盡從山崎先生、口解之。大島先生聞序文了、誡好生曰:「汝講釋甚任過了。而其意象不悦。」此是懲好生自滿之意也。此冬、先生謂好生曰:「大君言、田邊淳甫若學神道亦好。汝以書通之可也。吾聞五條天神神主傳神道。淳甫師之可也。好生遺書言之。此後淳甫返書曰:「五條天神々主非為教者。故為吉田殿門弟也。」


○八年庚申。二十三歳。

四月、桑名松雲賜歸暇上京。去年以來、好生勸於松雲、以學神道。因為垂加翁之門弟。

秋八月、楢崎正員自京來書曰:「去歳夏、有先生不面於足下之事。吾今度不意上京。先生問吾曰:『有好生不信予。語予事於爾乎。』吾不多言。唯曰:『當時正員與好生、唯兩人為交接最親焉。』先生即頷。因是先生愛足下如前、甚惡佐藤直方也。浅見順良其外二三人、不入之於先生門云々。」好生見此書、大驚異之、始識先生不面於好生之意也(楢崎自筆書秘藏。非自為、是為先生也)


○天和元年辛酉(延寶九月廿一日改元)。二十四歳。

夏四月五日、桑名松雲當勤番。下來謂好生曰:「佐藤直方惡足下於先生曰:「與淺見順良共聞楢崎之言、其言曰『好生非謗先生』、令植田玄節告於先生。其後楢崎上京、先生自問以識其讒、正之於玄節。於是玄節憤悔其遭誑於直方・順良、即與書絶好。因是直方・順良及其徒弟一二人不得入於先生門。其後長田養安自備後而上至、頻請赦直方罪入於其門、若弗見許、則直方一生殆失其進退也。先生憐之、令之以言於玄節。玄節不聽曰:『若許入彼等、吾不得入於師門。』堅拒之。養安甚患之。先生喩玄節、令彼等得入門、伸朔望佳節之禮意、而不發臭聲於世間者。是先生之厚也。不許與徒弟同會于先生講習也。然直方・安正(順良名)自言:『敬義内外議論不合。自此而先生疎吾輩』云。


○二年壬戌。二十五歳。

秋八月、河合道節自仙臺還京。途次宿上第前町。予訪之、告山崎先生不豫、且勸之束髪學神道二事。伴吉田清六。清六此後為京八幡社主、稱林新介。又來於江戸、為林祭酒弟子、改姓渡邊佐一郎、仕于尾州。

冬十月初、自桑名松雲、山崎先生訃至。曰:「九月十六日終焉。且丁於庚申云々。」其後又來書曰:「先生葬儀嘗自記之。故葬禮一從之。形骸藏于黑谷靈社、奉遷於下御靈。板垣信直父玄仙奉供之。信直觸穢、故不能歸於社宅。借居五十日、在先生同町。先生終焉以前三日、傳神道於正親町中納言公通卿、手授『中臣祓風水草』、許可於板垣信直(後出雲路民部。下後靈神主)、梨木祐之(始民部。後從三位左京權大夫。下鴨社)、松本為起(左兵衞。稻荷社家)三人。皆辱承永訣。予亦與之。家宅財貨悉附與於室家。立室家甥山三郎為宅主、割宅中南一間(町家一人分)以讓其妾(名原子)、且與金百兩。先生所有書籍、一代著述草稿等、藏之於庫。三社家及松雲附合印符。此時書坊武村(市兵衞)以嘗許入於室家而家事自由、欲取以謀利。故社家喩後室以如此云。(以上書文)


木齋紀年録(自貞享元年至享保十九年)

○貞享三年丙寅。二十九歳。

冬十一月二十九日、少老大條宗道(三郎左衞門)召好生奉命曰:「有公用、上於江戸。」十二月九日、就道。十六日、到江戸中第。……此行也九日宿白石。無名翁出、語偶及保井春海所作貞享暦。翁曰:「今見此暦、亦欣幸。大權現之時、略有暦差之議、無其人而已。今也天運至而已。好生與翁談 神國之道、不言世事。翁意稍解、語好生曰:「凡物在天地間、不有無其用者。牛溲馬勃、糟粕灰塵、此夫然。唯此頑老也、已無用、實天地間之一棄物而已。我故惡為此棄物而耕其有用物也。」


○元禄四年辛未。三十四歳。

春正月三日、夜半後(幾丑刻故、屬明日、以四日為忌日也)、父君捐館。年五十有五。……以白木綿為服。袖裔不縫。一家皆服。(時掌事者、誤不求布、買木綿來也。)九日初夜、葬瑞鳳寺。法天和尚唱法語、不能不從俗。棺用檜完料無節、厚全為座棺、著清服麻上下。座棺著衣服、非聖法。神國有之、且減人夫便貧。棺内糯米石灰炭。七星、板間處々入燈心草。槨檜板厚八分、先入于壙中、後納棺於槨内。棺與槨之間、用抹炭及糠槨邊皆敷糠。用銘旌、用不書之神主及箱。

棺槨喪服以下葬禮、不用佛事。我東奥未嘗有之。吾不料世之襃貶、不顧身之利害、斷然行之、果然處之而不疑。人亦不敢尤之。是吾平生之心行、與哀戚之實之所致。而非意見才力之所強為也。夫父母妻子不信佛法、不用巫覡、不好俚謠三味線之類者、豈不亦大幸哉。(自此之後、棺槨神主祭祀、倣好生之所為者、有數家也。)


○七年甲戌。三十七歳。

秋九月、羽黒養濳(本名牧野左平次成實)自江戸來宿(此夏自賀州出武江)、以觀松嶋、數日逗留。是往年在京師之老友也。時朋友有『大學』講習、養濳臨其席、不訝論談、又出所自製『天道流行圖説』、令好生議之。好生為之作後序。其序加州儒士室直清(新介)著之。好生為養濳議序中一二處。養濳言之於直清。直清喜以書見謝。養濳問『洪範全書』之數及占卜法。好生為書以與之。


○九年丙子。三十九歳。

夏五月、從高駕。歸國。途中有旨、令渡邊淳與好生於駕前論儒佛。淳曰:「能學脱欲、不囿身、是以善事父、善事君。凡人有欲囿身、故不能善事君父也。」好生曰:「不然。佛假合天地、塵芥六合。然假以假合之身、假事假合之君父。豈夫拂假事耶。實以眞實之身、實事眞實之君、猶且有未眞實者乎。」淳語頗屈。大君曰:「好生之言是也。」而意實不悦焉。

八月二日、大君巡見奥北部落。好生扈從。……九月二日、宿小野。……凡此行也三十日也。……好生歸家、聞此間奴婢有奸惡。不得已、糾察之。以服罪人乞其命、因赦出之。大君召好生、此際再三、有奴婢之事、不能出而稱病。以少老鮎貝(志摩)問病名。二十七日、召老。少老北茲清(圖書)、太田資則(將監)承旨、有譴謫三事。曰:學問自滿。不聞上山泰清公前中庸講釋。扈從氣仙沼之時有自言不能歩行之不禮。又於師大嶋也疎略也。


○十年丁丑。四十歳。

三月、大君江戸參勤。好生始無事而居家、講『大學』『中庸』『論語』『春秋』『近思録』等。朋友多進學者。

夏五月、自加賀室正清論人物議神道。此二月十六日書來至。六月十八日、裁答書、託上野氏(岩出山醫者)經北國之於京師而遣之。


○十三年庚辰。四十三歳。

冬十月二十四日、陪侍於公席。大君試問曰:「今令汝以聖人之道專治國、則何佛法如。汝禁斷之乎。」好生奉答曰:「如先賢之論而已。」曰:「如何。」好生曰:「如歐陽氏本論之意、厚我徳、正我禮、義以立其本。如韓氏原道之説、燒其書、家其寺、人其僧、如此。以時禁斷之而已。是便程朱之意也。」曰:「日本如此。夫佛法流布天下、盛行、豈其可已哉。」好生曰:「然。雖然我國幸有神道。以神道禁佛、固於有其可采之勢理也。無亦難乎。」曰:「用神、是非眞儒。若雜儒佛、固唯一神道。雜神儒、固非唯一佛法。唯一儒道亦然。」好生曰:「神道固不同於佛法。神不異於儒、儒不異於神。」曰:「否。此是三國各道其道。豈同哉。汝專言聖人之道、勿雜神而可也。」好生曰:「神道者、人道而已。尊天道、重人倫、君臣特嚴然。佛假合天地、滅却人倫。故神與儒同、而佛則大異也。」曰:「汝不知、故謂佛滅五輪。佛本不廢人理也。」好生於是識其意之遁。故不以奉答之。大君少間問云:「汝居日本、故引神。今汝居朝鮮、如之何。」好生奉答:「朝鮮亦箕子の所開。與大國同。猶有聖賢之遺教餘風之存者。故專修其道、則於絶佛、其勢亦如易然矣。」大君不敢為然。既而問及他人。他人皆畏避不敢正言而已。


○十五年壬午。四十五歳。

十一月十三日、夜半、一宮鹽釜炎上。當番禰宜(一禰宜阿部能登守)不奉出神體、不防火。法連寺住持僧疾到奉出之。十五日、大君召好生曰:「當番禰宜不奉出神體。夫社家以神為主君也。彼若不知神體而誤出他物、則不如之何。譬如奥室之老臣不知婦人而出他妾、亦不如之何。若一不出、則是棄其主君也。罪不容誅。彼禰宜是棄主也。如之何。」列座群臣皆答曰:「然。然可惡哉。」好生獨不應。竊吁之。大君揚聲曰:「次郎左衞門如何。」僕敬柔奉答曰:「竊思神體之與生主君、豈無少異耶。神體象之也。」大君遽曰:「然。生人一死、不復生。神體象神。縱令燒、又有憑託于他物之理。人與神體固不同矣。」大君敏頴喩於理也類如此。


○寶永六年己丑。五十二歳。

九月二十七日、始講神代卷。先是承命也。君主自賜長鮑、且賜黄金一枚、謂曰:「雖可賜卷物(束帛)、思利便、故如此焉。」時桑名松雲侍講座。此後隱君謂松雲曰:「神道好生有未聞者。汝盡傳好生勿遺。好生亦能傳之。」


○正徳元年辛卯(寶永八年)五月朔日改元。五十四歳。

冬十一月二十七日、神代卷講釋終、賜黄金一枚、綿五把(此綿第姫君自御臺所拜領所分進也)


○三年癸巳。五十六歳。

三月五日、發行。白石宿。家士高橋氏父子(與七郎、丹治郎)、長谷善六郎(與七郎弟子)來話。聞淺見安正(十次郎)為人、及學問誘引後學之事。

夏四月二十一日、使澁谷兵左衞門於室直清丈(新助)、進上鹽鳥鼻紙等。

秋七月六日、室直清贈示國喪大議。此後有數議論王一字之大事也。

十三日、室直清使者塚田善八郎來、送賜半海鼠行紙。


○四年甲午。五十七歳。

十二月二十五日、跡部宮内源良顯丈(號光海翁。江戸旗本士也。二千五百石)書來。本月昨日所賜也。尊信垂加先生之久也、欲求其遺文板行之、以傳於天下後世。因及于此。


○五年乙未。五十八歳。

四月九日、以『讀神切皇后論問答』一冊(好生所著)遺之於光海公。

五月十一日、託鹽釜禰宜鈴木重金上京、遣讀神功皇后論問答書一冊、神道問答書二冊、於下鴨禰宜縣主祐之(梨木從三位左京權太夫)。好生竊思、欲為我神國傳於後世也。且贈國土産金山紬。

二十二日、光海翁本月七日書、及『神武紀葵草』上下二卷、『神道軍傳序跋』一冊、到來。

秋七月、自光海翁、傳垂加靈社神道之傳、受十種秘傳書(此書者名四五九抄。澁川春海丈所授光海君也)

冬十一月十四日、鈴木重金自京師歸至。叙從六位上、任壹岐守。江戸逗留為光海翁門弟(重金在京之中、好生以書通之於光海翁。以約之)。今度光海君託於重金、許與神道秘傳口訣書。


○享保元年丙申(正徳六年四月廿五日改元)。五十九歳。

春二月七日、授三種神器秘傳於鈴木壹岐守清原重金、拜見『自從抄』。是請光海君命也。時好生許與大和田豐清。

閏二月十五日、『八陣機要書』成。好生自去冬、用心々葵氏『八陣圖説』、幾忘寝食。不圖似豁然有所得焉。然後『握奇經』、魚腹石磧、蔡氏『握機陣圖』、始覺無不解者。抑亦神之所祐乎。恐可謂得千歳之秘傳歟。述『八陣機要』五冊、藏金櫃以俟其人也耳。


○二年丁酉。六十歳。

夏六月十七日、入間川氏(市十郎)自江戸歸、齎光海君印符書套來、神道極秘口訣書也(是前約也。遠藤行篤取之、所附入間川也)。源君深感好生篤志信道之深也。好生齋戒、其明旦開書套、敬畏拜見之。誠可謂神垂冥加而已。

十九日、謄寫之。以其眞本託於□田庸治氏(慶之允)之上、傳於遠藤行篤、以返納之。蓋極秘旨契合於嘗自所覺悟也。眞可謂神助而已矣。夫此傳神代以來至吉川惟足、唯授一人也。惟足傳之吉田兼連卿與會津左中將源正之朝臣(號土津靈社)。正之朝臣傳之垂加先生。先生傳之出雲路信直(下御靈神主)與正親町公通卿。先生『風水草』中筆之、臨終手授公通卿。公通卿至其後、開見之、受信直口訣也。


○三年戊戌。六十一歳。

春正月三日、自遠藤行篤舊臘二十九日書至。告江戸廿八日大火。延及光海君新宅、不殘燒亡(此後與鈴木重金相談、贈與黄金十兩、聊表救與之意也)

五月晦日、自光海公忝賜書、問好生起居、賜菓子一筺。


○享保四年己亥。六十二歳。

春正月二十一日、某人自江戸下至、持光海翁(跡部宮内源良顯公)印書來。是白玉尊翁(正親町從一位公通公)舊臘所面授口訣於光海翁與多門重玄(彌左衞門)神道極秘也。好生清復再拜、頂戴之神前(宅中)


○五年庚子。六十三歳。

此夏、好生著『淺野長矩臣筆記批判』一篇(此筆記淺見安正作)、『赤城盟傳判斷』一篇(盟傳作者未詳)、『辨復讐忠義説』一篇(此説岩淵保胤著)、凡三編、贈示岩淵保胤(幸七郎)、以請聞其訣云。


○六年辛丑。六十四歳。

此秋、佐々(三彌)為神道之門弟。

此冬、黒澤重榮(要人)為神道門弟。


○七年壬寅。六十五歳。

五月六日、岡田正利(稱又右衞門、號礒波翁。江戸旗本、大番與力隱居)文人、自江戸經磐城相馬、今日來。自去歳之所約也。

九日、口授神道極秘之傳、賜自筆印書(佐藤定靜、亦同蒙口授賜印書)

十一日、礒波翁此日觀松島鹽釜。十六日、翁發進。自言歸路過二本松、歴會津、參詣土津靈神、六月以前歸宅云。此後此月二十七日書至、路次無恙。二十五日歸家。

此冬、畠中助總、同忠太夫父子、笹町總右衞門俊盈、白石彌右衞門直治、為神道門弟(助總、總右衞門、彌右衞門、三人為大監司)


○八年癸卯。六十六歳。〕

八月二十一日、早旦、詣伊達村定公第、口授神道秘傳。〔佐藤〕定靜及其家士齋常員(與次兵衞)伺候之。饗應之後、賜腰刀、且見謝數代宿契懇意也。


○十年乙巳。六十八歳。

夏六月、長田忠致誅源義朝(保元大記文)、誅殺弑之論管見記、及神道論書成。

秋七月、送致之室直清丈、求是正。

八月末、直清丈俗書報來、所還二書、其趣曰:「二書之事、措議論云々。」(直清謂:好生主神道言之難論、且至極論、則有忌於當世乎。)


○十一年丙午。六十九歳。

夏五月、保土原行雄(圖書)・福原資信(縫殿)、及佐伯清矩(小兵衞)、同(織之丞)、浪士長谷川二右衞門為神道門弟。


○十三年戊申。七十一歳。

夏五月二十八日、自京師金子親定(新九郎。江州私領代官)、本月朔日書至(附遠藤孫八郎、佐藤源之允、源之允持參)。曰:「四月二十九日、三宅右衞門尉同道詣吉田為某名代、受靈神號印書等。其禮物如式上納。因印書筥、親定先此秘藏之。至七月、或有便宜、應奉遣之。且寫靈號以奉之云々。」

二十九日晦日、有障。

六月朔日、招會同志七人、開寫書、拜見之。祝賀出料理、告祖神神祇(如例)。此靈神號以鈴木晴金及七人精誠、今度授之。


○十四年己酉。七十二歳。

二月十六日、跡部海翁公訃至。正月二十七日、朝、終命。行年七十有二歳。以去年秋以來中氣也(跡部宮内源良顯公。號光海翁。始良武、中良賢、又良顯、終復良武。隱居後名海翁)

三月二十一日、奉清酒魚肴、祭光海神靈、以令子良敬丈(稱主殿)。俗忌五旬本月十八日闋也。

夏五月八日、阿子島貫通(彦右衞門)自刈田白石至來、手寫『神代小嚢草』。是去年冬所許約也。


○十五年庚戌。七十三歳。

春正月五日、夜、茂庭元明(筑後)來入、為神道門弟。神代卷、自發端至此、謂神代七世。口解其大意、授二傳(是以去年秋八月來訪、兼約今年今月也)。又六日夜來、解大八洲四神出生兩段大意、授秘傳。

夏四月二十四日、二十八日、兩夜、元明來神書學談(正月兼約)

秋八月、山口十太夫上京、進上書信(金海鼠一筥)於吉田殿(此後鈴鹿左京亮、奉書來)

十五日夜、夢龍雷。龍起卷場人家、雷鳴動、有神人挨拶之。好生夢中思、此神人者、猿田彦太神也。覺後甚畏敬之。其明十六日、祖父正忌也。黙不言。十七日、語之家人。家人皆恐怖疑怪。内室竊使婢卜夢卜者(瞽女)、曰:「甚可恐悍之夢也。吉夢也。自今年迄來年、段々可有吉慶也。」此事後聞之。

冬十二月二十八日、夜、元明來。神道秘傳授之。及深更而還。


○十六年辛亥。七十四歳。

八月十一日、極秘書二冊(全部十卷、合為三冊)來至(木村八兵衞持參)。拜見此書者、眞神垂冥加之至也。京宅留守田母神甚内顯常上京、獻書信(伊達小國綿一把)吉田殿(此後鈴鹿左京亮奉書來)

此年夏以來、木本總五郎成理(會津主松平肥後守家臣)、自江戸來書、問神書。詳審微密。再三奉答書。


○十八年癸丑。七十六歳。

三月二十七日、伊達村緝公訪來、授土金傳。村高公、亦先至同座也(此日付緝公自筆誓約書)

四月十五日、自著『奥州一宮鹽釜非祭辨撥正』一編。『非祭辨撥正』者、畫工佐久間洞岩(自號太白山人)之所作也。


○十九年甲寅。七十有七歳。

正月五日、夜、茂庭元明來至。神道學談授弓矢秘傳也。

七日、有至、授鳴絃秘傳。

夏四月六日、先約日、招佐久間洞岩、同子新井彦四郎、會熊谷(新右衞門)、佐藤定靜、高橋以敬、飯之。談話終日。難乎卒正『非祭辨』。故先故舊會語如此。

九日、兼約日、會洞岩父子(子名新井彦四郎)、及佐藤善左衞門、熊谷某、高橋以敬、佐藤定靜、飲膳已畢而後、正『非祭辨』之大謬妄、且曉告慢侮乎神明、誹謗乎 公上之大罪也。且謂:愚言或不然、若『非祭辨』中、一亦有理在、請聞詳言之莫遺矣。遂無一言而屈服。曰可燒此書焉。

二十九日、再約日同會六人。予自讀『非祭辨撥正』、嚴戒示洞岩曰:「早火此書。若許人謄寫者、亦能告取其書焚之。且曉其人、如有傳寫写、令其燒之、必勿遺於世矣。洞岩畏服曰:「諾。」謂定靜曰:「明旦納上吾所藏書。請監視火之。」此夜洞岩使子義質持來『非祭辨』一冊於定靜宅。定靜以子某來視予。予取看之。淺黄表紙三十八葉附返、曰:「告乃父言、明朝燒之。」



附記

『木齋紀年録』(『仙臺叢書』所収)から崎門に関係する資料を抜萃した。ただし木齋の闇斎入門時の記録(自延寶六年三月至七年九月十三日)は全文を引用し、それ以後は、講義題目、一般的な学術記事は避け、主として神道関係の記事のみを抜粋した。

底本は全四巻、第一巻は萬治元年から天和元年に至るまで、第二巻は貞享元年から寶永五年に至るまで、第三巻は寶永六年から享保三年に至るまで、第四巻は享保四年から同十六年、木齋臨終の半年前に至るまでを収録し、冠するに木齋の略伝をもってしている。また底本には誤植が存在する。ここに抜萃した条文にも明らかな誤植が発見されるが、校勘すべき他本もなく、また判断の難しい部分もあることから、しばらく底本にしたがうことにした。

なお文中の「好生」は遊佐木齋じしんを、丸括弧は底本の割注を、亀甲括弧は私の補足を指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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